創站周年專題:我們是如何成為「倡議家」的?
「我們是如何變成《倡議+(家)》的?」
在《倡議+》迎來創站1周年的此刻,這答案並不難。
時間倒回1年前,《倡議+》成立初衷是如此定義:「我們希望號召有熱情的人,一起幫助需要的人。」
多點嘗試、多點實驗,再多一點點的串連,就能為現在的台灣給出不一樣的選項。
只想讓事情變好一點!
同樣的想法,在過去1年來《倡議+》橫跨教育、外交、社創、農業、環保、熟齡、等領域所邀集來12位擔任頻道客座總編身上,也都找得到類似答案。
擔任《倡議+》創站客座總編的台大電機系教授葉丙成,每每總是在台灣社會的關鍵時刻「慷慨陳義」,用瀟灑搞笑的語氣,向大眾「呼告」。何以無懼外界眼光勇敢站出,又何以熱情投身教育創新領域?
「不累嗎?」我們問。
長髮馬尾帥氣現身,戲稱最愛在臉書發「廢文」的葉丙成捏捏鼻子,給出溫暖的答案。他說,關注教育的未來,是和自己的生命經驗有關。他在求學時,和多數台灣學生一樣,追逐成績,為數字所束縛,卻時常迷惘不知自己的價值所在。
直到赴美學成,返台任教後,才發現教育原來能幫人,「教會別人讓人很開心。」他說。(延伸閱讀:葉丙成:要讓社會感受到「有台大真好」)
於是,並非教育專業的他,從2013年起,推動「翻轉教育」,又或者看見教育現場的枯燥乏味,設計出既能玩又能學習的遊戲教材「PaGamO」,最後連公司名稱,想幫助人的心意都是如此直白,直接取名叫做「幫你優」。
「我只是看到問題,想讓事情變得好一點罷了。」葉丙成說。
想改變現狀,有人貢獻專業,而有人則懂得聽懂心聲,搭建一個平台,放大角落的力量。
戲稱自己求學過程一路雜、一路不乖的「雜學校」創辦人蘇仰志,就嗅到潛藏在台灣社會那股蠢蠢欲動不想乖的意念。於是,他登高一呼,辦起「不太乖教育展」,才發現早已長大的大人們、還沒長大的小孩,骨子裡的「不乖血液」滾滾沸騰。
從「不太乖教育」到「雜學校」,一場辦得比一場轟動,18萬人在5年紛紛聚集,彼此來到這裡,相視一笑,才發現原來「我們都不想乖」,才知教育可以不必在學校。誰說只有老師、學生的地方,才喚作是教育,「雜」正是教育最棒的精神。(延伸閱讀:雜學展 讓教育成為全世界都想要的台灣品牌)
倡議,一切從0開始
從0開始,能召喚出蓄積許久的能量,而絕大多數其實是篳路藍縷的開疆闢土。
時間倒回7年前,什麼是社會企業?什麼叫做社會創新?沒人聽得懂。
企業界聽社會企業,總疑惑違反商業邏輯的型態,能獲利嗎?非營利組織心想「說賺錢,是不是就要出賣良心和理想?」
自許為「轉譯者和催化者」的《社企流》共同創辦人林以涵,讓「社企」一詞在台灣,變得不再陌生。
2012年台灣第1個以社企為主題的媒體平台成立,想讓大眾好好認識社企。經過7、8年,台灣認識社企的人變多了。一說出社企,台灣大眾3成的人都了解,不只知道,周遭的生活處處可見兼顧理念、盈利的社企出現在你我身旁。(延伸閱讀:6年不到3成活下來 讓理念獲利有多難?)
走進連鎖咖啡店,我們看得見秉持「友善畜牧」理念的鮮乳坊出現其中;企業舉辦工作坊、座談會,也會採用深具環保理念的再生餐具服務,獲利與理念不再是對立的兩造。
局外人能跳脫框架找尋解方,「Design for Change」台灣發起人許芯瑋則是因為自己曾是「局內人」,更懂得痛點,為教育現場中的孩童、老師、家長,找出「超能力」。
曾是高中老師,許芯瑋懂得教育的難為,卻也深信孩子們自有力量,於是他們陪伴孩子、家長和老師,透過不同教育教案,碰撞思考,一起用設計改變世界。(延伸閱讀:一起用設計改變世界 孩子也能成為倡議家)
脫掉成功外衣,我們更愛失敗
管你是教授,又管你來自何方,想改變現況,誰不是在失敗中跌跌撞撞前進。
「比起成功,失敗更值得讚頌!」Impact Hub Taipei兩位創辦人陳昱築、張士庭,決定挑戰社會主流價值。
如此「逆反」,是因為自己也曾失敗過。開始Impact Hub前,陳昱築與張士庭都是典型人生勝利組,求學、工作安穩順利,直到引入「Impact Hub」,才發現在社創圈,失敗是家常便飯,比起成功,失敗的經驗更值得好好說。
因此,不只作為社創圈最好的助手,Impact Hub還年年舉辦「搞砸之夜」,邀請各領域好手,赤裸分享自己失敗的經驗。「當成功被重新定義,就能納入無限的各種可能。」張士庭說。(延伸閱讀:他們歡慶失敗 讓台灣人知道失敗的價值)
無限的可能,放在致力推動「數位外交」的客座總編郭家佑身上,就是最好的例子。沒有資源、沒有人脈,年輕的郭家佑憑著過往在國際組織的經驗,靠著數位社群的力量,挑戰「傳統外交」的定義。
以往推動外交總是一味地說自己好,郭家佑知道「一直說自己好,是沒有人要聽的。」她一改做法,先是找尋出雙方彼此在意的價值、理念與關懷,嫁接起橋樑,再慢慢向對方植入「台灣印記」。
偶然來到科索沃,一個當地人不認識的小女生、一個台灣大多數民眾不知道的遠方國家,竟開始了外交的友誼。郭家佑就憑著民間先行的嘗試,改變了傳統外交只能靠著政府、企業的往來,讓台灣一詞,放入國外朋友的心中。
誰說外交只是政府之事,只要想,就能多做點事情。(延伸閱讀:翻轉金錢外交 27歲女孩用數位和世界當朋友)
「民間VS.政府」,在各個領域中多數時候這兩個名詞都是如此被放置。過去推動「開放社會」多年,2016年入閣,成為第一位數位政委的唐鳳卻打破了這樣的界線。
先是成為台灣第一位數位政委,2018年起又接下了行政院推動的《社會創新行動方案》召集人,從資訊、教育、公部門,橫跨到社會創新領域。
唐鳳透過擅長的數位技術,秉持著公開透明原則,提供社會上各領域的倡議者新平台、新系統,讓不同聲量的價值觀接觸彼此、互相串連,取得最大交集,減少抵銷的可能。
唐鳳說起當初決定扛下數位政委的初心,「不是想要帶來什麼改變,而是讓想要帶來改變的人,互有傾聽的經驗,而不是相互對抗。」(延伸閱讀:社創問題一籮筐!低迷內閣只有她不怕被抗議)
串聯大眾力量,共創新的可能
比起高舉改變,聆聽恐怕才是萬事運轉最重要的第一步。
Re-Think創辦人黃之揚最懂得這樣的道理。現在提起「Re-Think」多半都能直接聯想到環境保育。很難想像得到6、7年前的黃之揚,是一位他自稱一點對環境都無感的「死鄉民」。直到走出戶外,走至山林海洋,親炙環境危機,才轉為一位環境行動者。
轉變的軌跡,黃之揚在自己的身上看得很清楚,因此他自許,要作「環境教育的擺渡人」,搭起一座不同以往的橋樑,讓過去不曾關心、不想關心環境議題的大眾,有機會跨越鴻溝,到達彼岸。(延伸閱讀:Re-think 黃之揚:我要當環保擺渡人)
從此岸到彼端,光憑口說倡議是無用的,「當位倡議家,也要是一位『行動家』」,近年來,致力顛覆「年紀」想像的「5% Design Action」執行長楊振甫說。
設計專業出身,楊振甫最擅長找解方,一次瀕臨失去親人的經驗,他決定將設計專業應用在公共議題上。只是,談行動總是前方難關重重,楊振甫說,只要利用5%的專業、5%的人脈、5%的時間,彼此相互串連,就能成為推動社會改變的「設計行動家」。(延伸閱讀:5%的社會創新實踐 我的熟齡生活我設計)
近年來,致力為台灣偏鄉教育的「為台灣而教」創辦人劉安婷,已是青年世代中最好的品牌人物。她不只看到偏鄉教育之難,在一場內部訓練中,劉安婷更開始提倡「青年領導力」。
一提「領導力」,總讓人直接聯想到商管雜誌談得老掉牙的概念。但劉安婷卻說不是,想讓社會變好、想改變別人,就得從自我實現,從「自我領導」開始,進而帶動他人的成長和改變。每一個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成為領導者。(延伸閱讀:管理者≠領導者 改變社會需要年輕領導力!)
改變由自己開始,企業也扮演最好助力
長年關注企業社會責任,陪伴不少社企/社創夥伴成長的KPMG安侯永續顧問發展公司董事總經理黃正忠,被喻為是「社創界的教父」,7年多前看見社企/社創萌芽,便從旁協助,幫助社企長大最好的推手。(延伸閱讀:台灣社會創新下一步 黃正忠:有溫度的科技良知)
想改變,最好的方式是要把周遭相關的利害關係都納入,好好由下而上,層層醞釀、轉化,才能找尋出最佳解方。但長久以來,由於台灣社會文化、學校教育的養成系統以及企業組織的決策慣習都不鼓勵「由下而上」的氛圍,KPMG近年來就透過工作坊、座談會的舉辦,運轉社會創新。經過了6、7年的努力,即使比起鄰近國家腳步晚了些,台灣社企生態系,卻超前越步展現驚人的多元能量。1年走過,《倡議+》邀集12位倡議家,分享他們各自的初衷和行動。看了他們的故事,覺得當位倡議家好難嗎?其實,一點都不,正如葉丙成所說「Take action. 不必覺得只有哪些人才做得到。」
若你也想帶來一些些的改變,或許,就和我們從「+1」一起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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