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愈來愈不耐用？這不是錯覺 是百年來的商業陰謀

「報廢」是個可怕的字眼，它指的是「某個東西已經不堪使用」。所謂的「計畫性報廢」，指的就是有人故意讓產品變得不堪使用。為何有人要這樣做呢？

計畫性報廢的發生，主要可分為2種方式。一種是物理性報廢，也就是生產商「故意」製造出容易壞掉的產品。另一種是心理性報廢，讓消費者「相信」他已有的產品是不堪使用的。

這2種方式在上個世紀大行其道。在各廠商的共謀下，人們的消費習慣就此改變。

「計畫性報廢」從美國開始 產品變得不堪使用

美國是計畫性報廢的發源地，也是它開始蓬勃發展的地方。在1930年代，歐洲人仍想方設法地製造更持久耐用的物品，但美國的產品設計者卻替報廢所造成的浪費找藉口。他們的說法是：歐洲人已經把當地的自然資源消耗殆盡了，但美國仍有滿山遍野的森林可以砍伐，有大量地底原油等待開採。

有些人很擔心過度浪費和環境破壞的後果，但他們看到便宜的新地毯上市時，很快就把擔憂拋在腦後。這時美國正面臨生產過剩的問題。在大蕭條時，美國已經是個能快速生產大量物品的國家，只是這些物品在美國銷售得並不順利。

1932年，俄裔美籍的伯納．倫敦（Bernard London）提出一項野心勃勃的計畫，稱為「以計畫性報廢終止大蕭條」。倫敦注意到人們在經濟蕭條時，會盡可能將就於還堪用的物品，較少花錢購物。

因此他建議為所有物品訂下使用期限，無論是鞋子、汽車、房子或帽子。物品的使用期限一到就會被宣告「死亡」，人們也必須把「死亡」的物品交給政府銷毀，否則就會被罰款。過期物品被銷毀後，人們只好再去買新的。

這個計畫一直沒有實行。也許是因為政府也清楚，如果強迫人民交出財產銷毀，大家一定會用選票還以顏色。

雖然這項計畫並未付諸實行，有項行動卻在暗中展開。為了改變商品和消費習慣，商人、政客、製造商和廣告業者串通一氣，希望將人民變成消費者。其實他們一直在暗中勾結。

最知名的計畫性報廢事件 「燈泡陰謀」讓你燈泡換不停

在被證明確有其事的計畫性報廢事件中，最有名的就是「燈泡陰謀」，這也是一個驚人紀錄片的片名。這個事件之所以有名，是因為它是少數有白紙黑字的證據，證明這種勾當確實發生過的事件。

燈泡的品質在1924年前已經在不斷改善中，有些燈泡甚至能持續照明長達2500小時。後來幾家世上規模最大的電器公司代表，其中包括歐司朗（Osram）、飛利浦（Phillips）和通用電氣（General Electric），於聖誕節前夕在日內瓦集會，密謀一個違反聖誕節精神的計畫。

他們在一間狹窄的祕室開會，決定組成一個祕密團體─「太陽神壟斷聯盟」（Phoebus Cartel），並一致同意將燈泡定期送到瑞士測試，以確認燈泡會在1000小時內損壞。他們甚至達成一項約定：燈泡的使用壽命如果超過1000小時，就要依照超過的時數罰款。

燈泡壽命一直在穩定下降，直到它到達壟斷聯盟設訂的目標。這時燈泡的平均壽命已變成1025小時左右。

這些廠商是如何說服消費者，讓他們購買壽命較短的燈泡？廠商對消費者的說詞是，改款的燈泡變得更省電、亮度也增加了。雖然新款燈泡的壽命還不到舊款燈泡的一半，價錢卻變得更貴。

這些公司靠著他們的策略賺了不少錢。有家公司說他們把燈泡設計成更易損壞後，銷售量增加了5倍。

誰家燈泡每天只用3小時？工程師揭開燈泡業者的下流謊言

該聯盟在第二次大戰時解散了，因為在當時的局勢下，德國、英國和美國商人並沒有合作的餘地。但他們造成的傷害已經無法彌補。燈泡的使用壽命並沒有因聯盟解散而恢復。

我最近訪談過一些目前在燈泡產業工作的人，和他們談起1924年的太陽神壟斷聯盟時，他們說目前的情況並沒太大改善。

有位工程師告訴我，他最近看到最下流的手段之一，是廠商聲稱某種燈泡的使用壽命為7年，卻故意把它設計成只有2到3年的壽命，因為顧客在使用燈泡2、3年後，通常就不會再投訴或退貨。

這家公司是全球燈泡大廠之一。他說：「燈泡工業充斥著不實資訊。我曾自行對燈泡做過測試。有些燈泡的熱度很高，雖然包裝上說它們有極長的使用壽命，但內部元件早在距使用年限還有一大段時間之前，就因為高熱損壞了。」

「廠商一直在說謊。他們會用各種手段欺騙我們。舉例來說，他們會說標示的使用壽命並沒有錯，但那是在每天使用2到3小時的情況下才成立的。」誰家的燈泡會每天只用2到3小時？

• 本文摘自：《精準購買：比「斷捨離」更極簡、永續的究極之道》
• 出版社：商周出版
• 出版日期：2025年1月

商周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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