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G投資正退燒？ 英國教授：應用「理性永續」讓ESG投資更具前景

ESG（環境、社會、治理）永續投資是炙手可熱的金融話題，許多國際金融機構也將ESG視為投資的篩選原則。2023年底開始有報導指出，投資者對能否兌現ESG目標抱持疑慮，英國、美國有關永續相關股票基金撤資超過100億美元以上。雖然2024年第一季，全球永續基金小幅回升，但對比過往標準，投資者的意向仍然偏弱。

2024年1月美國投資信用評級機構晨星公司（Morningstar Inc.）指出，美國過去十年來在永續投資的表現，由於基金績效表現不佳，以及政治審查程序，皆令投資者從永續發展基金撤資。單是2023年第四季撤資金額就達50億美元，全年總計約130 億美元，成為表現最糟的一年。2024年第一季，美國甚至遭遇資金流出最慘烈的季度，單季流失金額高達88億美元。

晨星公司指出，由於ESG和永續投資缺乏明確跨國監管、漂綠問題，導致美國加強監管與政治審查，產生寒蟬效應。境內表現不佳的經濟問題，例如高利率和供應鏈中斷，則導致投資者對永續投資型基金怯步，相對於其他股權基金，有32%的永續股權基金跌至排行的倒數四分之一，表現最差。

倫敦商學院（London Business School）財務金融系教授Alex Edmans則是以他的最新研究理論「理性永續」（Rational Sustainability）樂觀看待ESG的未來發展，投資人不會因ESG正在發展，以及品牌重塑的過渡中而猶疑不定，反而可能從中獲益。

Edmans在論文中提到，全球最大的投資管理公司貝萊德（BlackRock）總裁Larry Fink曾經是最大永續投資支持者，現在也不願再把ESG一詞放在嘴邊。但ESG永續發展目標仍然至關重要，只是行動與實踐方式可能有誤。

「理性永續」的定義，有三大內涵。

1、理性面對而非空泛投入

Edmans發現，有些ESG倡議者主張員工福址（Employee）比社會福址還重要，而有些人則反對，主張多出來的E應該是平等（Equity）。也有人認為「生物多樣性」（Biodiversity）才重要，有各自主張。由此可知，ESG的概念至今仍不斷變形，變成EESG到BEEESG。

但在眾多變形的概念中，Edmans強調，「理性永續」不是舊瓶新酒的文字遊戲，理性永續行動旨在放眼全局，並非只是著眼於好處利益或謀取私利。投資者應退一步，務實地估算財務成本，不只是因為對社會有益、是「好事」就盲目投入，導致過度投入而忽略財務損失。

2、聚焦「永續」的長期效益

有關美國永續投資，因不斷受到政治審查而影響投資人意願，Edmans也指出，美國兩大黨派陣營立場不同，對長期發展永續價值的觀點也大不相同，共和黨僅以財務價值為主，而民主黨側重社會價值。

「理性永續」主張權衡發展財務與社會價值並重的混合性目標，而非僅僅擇一選邊站。投資人或企業本身投入大量資金，都樂見標的物財務健全、穩健成長，並不表示就要犧牲非財務面向的社會福址議題。

當關注多元、平等、包容（DEI）社會福址和公司治理議題時，僅是僱用少數族裔，忽視選用合適人才，也許會讓短期內的DEI指數比較漂亮，但若未實際考量長期的營運發展，長期下來可能適得其反，導致業績與財報不佳、員工出走，招募出問題。

3、務求實證分析

公關術語、未經勘錯的分析報告與新聞頭條在無數次引用後，充斥在市場上時，決策者就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錯誤證據」，片面地支持個人立場，而忽略不利、矛盾的資訊。

理論上，大家知道要理性行動且長期規劃，但有大量研究都顯示事實並非如此，各種狀況之下，人類行為都反映了許多非理性決策。在永續議題上，反而有更極端的「確認偏誤」非理性行為，信者恆信，不信者則不認為有益。

理性永續也並非萬無一失，若執行者未了解永續行動的核心、不了解不同產業「淨零碳排」的「淨」和「零」的可能性和做法，就是建立在空心的立基點上。

2023年12月世界經濟論壇（WEF）提出的白皮書就強調，企業的淨零加速指標、減碳工作已是沒有退路的選擇，然而，在揭露ESG的環境（Environment）項目時，卻缺乏與供應商之間的高品質數據。

展望2024年接下來的永續發展，在投資人對永續基金陸續收手之下，除了必須強化對碳排放量的實質揭露，「理性永續」或許有機會為投資人和社會，創造長期價值，實際達成ESG未能兌現的承諾。

資料來源：

• U.S. Sustainable Funds Register First Annual Outflows in 2023
• Rational Sustainability
• UK investors pull money from ESG funds for fifth month-Calastone
• As Some Investors Walk Away From ESG, What Comes Next?
• Why Companies Shouldn’t Ignore ESG Despite Investor Skepticism
• U.S. ESG funds notch first year of outflows in 2023
• https://portfolio-adviser.com/morningstar-sustainable-funds-pull-in-900m-for-first-quarter-of-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