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止珊瑚白化加劇夏威夷禁7成防曬產品

日頭赤炎炎，夏天到海邊戲水，防曬是一定要的。不過，你知道身上的防曬乳可能對海中生物造成難以彌補的傷害嗎？有鑑於此，夏威夷已決定要禁止販售特定防曬產品，以後如果要到夏威夷，可能得想想其他的防曬法寶了。

夏威夷州議會於5月通過禁售特定防曬乳的有關法令，本周二（3）州長David Ige簽署確認。圖／美聯社

美國夏威夷州（Hawaii）州長大衛（David Ige）在本周二（3）正式簽署了防曬乳相關的禁用法案，2021年起，當地將禁止販售含有對珊瑚有害之化學成分的防曬用品，估計屆時將有70％的市售防曬用品受到影響。

保護珊瑚礁夏威夷祭禁令

去年9月，在夏威夷的舉辦的世界保育大會（World Conservation Congress）上即有科學家指出，防曬用品中常見的化學物質會影響珊瑚的繁殖與生長周期，甚至導致珊瑚白化死亡，對珊瑚礁生態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

今年5月，夏威夷州議會通過禁止銷售含有二苯甲酮（oxybenzone，又稱羥苯甲酮）和甲氧基肉桂酸辛酯（octinoxate）的防曬用品一案，日前夏威夷州長也簽署批准了該法案，讓夏威夷成為了世界第一個立法禁止銷售含有特定成分防曬用品的地區。

不過，全球約有3500款防曬產品皆含有二苯甲酮或甲氧基肉桂酸辛酯成分，而旅遊產業興盛的夏威夷每年都吸引大批全球遊客造訪，禁止銷售這些市面上常見的防曬用品，也讓不少人感到訝異。

有皮膚科醫師對此禁令表示反對，認為該法案將會降低人們防曬意願，但紫外線人體卻有相當大的危害。此外，也有科學家對於「禁售令」是否真能拯救珊瑚礁表示懷疑，認為氣候變遷對於珊瑚造成的傷害遠大過防曬乳。

為什麼防曬乳會傷害珊瑚？

2015年，一份針對維爾京群島和夏威夷珊瑚礁的研究發現，極少量的二苯甲酮就足以破壞珊瑚的DNA。報告指出，二苯甲酮對魚類與珊瑚礁都有害，它不僅會導致魚類畸形，還會使珊瑚的健康受損，干擾珊瑚蟲的生長激素，加快褪色的速度。

在夏威夷所通過的法案中也引述了相關研究，指出二苯甲酮和甲氧基肉桂酸辛酯會干擾珊瑚的內分泌，在溫度低於華氏87.8度（攝氏31度）時，這2項化學物質仍會使珊瑚產生極端的壓力反應，最後褪色致死。

在過去的3年間，世界上有五分之一的珊瑚礁已經消失。圖攝於澳洲的埃里奧特夫人島。圖／法新社

此外，這些化學物質也被證實會降低珊瑚適應氣候變化的能力，並抑制珊瑚繁殖，對於珊瑚與其他的海洋生物皆有遺傳損害。而二苯甲酮和甲氧基肉桂酸辛酯皆普遍存在於夏威夷的沿海區域，因為每天都有遊客帶來新的化學污染。

禁售特定防曬乳生產商反對

另一方面，雖然證實二苯甲酮對珊瑚有害，但並非所有人都相信這樣的研究結果。有研究者指出，點名二苯甲酮危害珊瑚的生物學家唐斯（Craig Downs）主要是在實驗室裡做研究，但實際上，在海洋中有更多因素導致珊瑚白化，包括污染與全球暖化等。

防曬產品生產商認為，憑著薄弱的科學研究報告就禁售高達70％的防曬用品，明顯違背了皮膚癌防治理念。也有部份皮膚科醫師擔心，這樣的禁令過於草率，將導致民眾完全不妨曬，進而增加暴曬於紫外線之下的危險。他們認為，與其禁售防曬乳，不如想想如何改善氣候變遷所造成的全球暖化問題。

此外，也有人認為禁止在當地販售相關防曬用品的效果有限，因為政府不能阻止遊客在行李中攜帶相關產品，也有當地的店家擔心，禁令只會讓消費者轉而在線上購買，對於保護珊瑚並無實質功效，還會讓商家失去原來的生意。

人體帶來化學物質珊瑚白化死亡

雖然防曬用品是一項有益現代人的發明，但它同時也對生態的平衡帶來衝擊。在過去的3年間，世界上有五分之一的珊瑚礁已經消失，而每年約有6000到1.4萬噸的防曬乳從人體進入珊瑚礁區域，在夏威夷，估計每天就有500噸防曬乳流入海洋，使絢爛的海底生態系受化學物質威脅。

近年，有研究人員紀錄到珊瑚前所未有的褪色狀況，2017年，美國國家海洋暨大氣總署（NOAA）的科學家發現，在夏威夷群島中有56％的大島（Big Island）珊瑚礁、44％的西茂宜島（West Maui）珊瑚礁和32％的歐胡島（Oahu）珊瑚礁被漂白。

在珊瑚生態豐富的夏威夷沿海，一年約有900萬名遊客造訪，他們的身上可能都塗滿了有二苯甲酮和甲氧基肉桂酸辛酯這2種成分的防曬用品。而夏威夷的珊瑚礁生態系統正是吸引遊客的主力，如何保護這些珊瑚不受到遊客帶來的化學傷害，並同時確保遊客不受到紫外線傷害，是至關重要的問題。

防止紫外線傷害可以有別的選擇

作為對於法案所祭出之禁令的回應，許多防曬用品生產商表示將調整產品成分。著名防曬用品和Banana Boat與Hawaiian Tropic製造商伊潔維公司（Edgewell Personal Care）宣稱，將致力提供消費者安全的防曬產品，並進可能減少對環境的影響。

而生產知名防曬用品Coppertone的拜耳公司（Bayer）則表示，公司傾向遵守該法案，但「去除掉有效的防曬成分，不僅限制了消費者的選擇，也限制了預防皮膚癌的可能。」

珊瑚不僅是許多魚類與無脊椎動物的繁殖場所，更是維持海洋生護多樣性的根本。圖為澳洲黃金海岸的珊瑚礁。圖／美聯社

目前，雖然並沒有任何防曬產品能夠對珊瑚帶來正面影響，不過，含天然礦物成分如氧化鋅和二氧化鈦的防曬用品並未發現對珊瑚有害，對於兒童與皮膚敏感族群也較為溫和，可作為化學成分的替代選項。

有珊瑚才有魚蝦保護海洋刻不容緩

「藉由簽署這項法案，我們將成為世界上第一個立法保護海洋生態系統免於遭受化學物質傷害的地方，對於保護與恢復夏威夷的珊瑚生態來說，這只是一小步。」夏威夷州長在簽署禁止販售含有特定化學物質的法案時，也公開宣示了保護海洋生態的決心。

據估計，在過去的30年間，由於氣候變化與各種人類活動的影響，已經造成全球約一半珊瑚礁死亡。到了2030年，預估世界上有98％的珊瑚礁都將面臨足以致死的環境威脅。雖然導致珊瑚死亡的因素不只有防曬產品中的化學物質，但任何減少傷害海洋的努力都是有益的，包括對氣候變遷的問題採取行動。

珊瑚不僅是許多魚類與無脊椎動物的繁殖場所，更是維持海洋生護多樣性的根本。在海洋生態系中，珊瑚礁有著最豐富的生物類別，任何對於珊瑚礁的破壞，都會對生態系統造成難以估計的影響，「有多樣的珊瑚才有多樣的魚蝦」NOAA的珊瑚礁觀察計畫觀察員依金（Mark Eakin）表示。總之，保護珊瑚礁就是維護海洋生態系的恆定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