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障男團、舞者躍上舞台！「文化平權」將改變劇場生態

帕運（身心障礙奧運）8日於巴黎落幕。運動追求平權，表演藝術也開始注重身障者的權利；他們不只擁有聆賞藝術的權利，也可以成為享受掌聲的表演者。4月，由三位南韓聽障人士組成的男團Big O!cean正式出道，最新單曲「SLOW」就在巴黎帕運登場的時刻發表。台灣表演公司大可創藝也宣布成立戲劇品牌「众月藝創所」，提供專業劇場舞台給身障者發光發熱，並以專業劇團的經營模式推動「聽障共創計畫」，上周末在萬座曉劇場推出八支由身障舞者自編自舞的舞作「聚．众 」。

上周四夜晚，「众月藝創所」九位舞者在萬座曉劇場彩排「聚．众 」，若不是換場時出現的手語服務人員，根本看不出他們跟一般人有甚麼不同。大可創藝創辦人潘思廷表示，等到正式演出，舞者就可以靠燈光明暗抓住上場時間，連手語老師都不必出場。「我們希望讓身障者成為專業的表演者，上場後觀眾根本不知道他們有任何障礙」。

成員之一高文富正職是空手道教練，某天看到聽障舞蹈家林靖嵐的演出震動不已，希望自己也能成為專業舞者。他得靠數拍子和感受音波抓住表演節奏，比一般人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走上舞台。邱郁茹則是高中時迷上韓流男團，期許自己能像偶像那樣勁歌熱舞，聽到聽障者也能成立男團出道，她感到相當振奮。

Big O!cean所屬經紀公司Parastar Entertainment是專門協助身障者在演藝、運動等娛樂領域發展的B型企業。由於聽障者難以準確的發音或音調來演唱，南韓因此使用AI生成聲音技術來改善成員的聲音表現。身障者也能組男團，象徵南韓為身障者打造的舞台多元成熟。

但台灣的劇場環境對於身障表演者並不友善，身障表演者往往只能在小圈子表演，或是接受企業的慈善贊助。潘思廷表示，台灣劇場的設備、動線對身障者相當不便，聽障舞蹈家林靖嵐一度打算移居到身障劇場環境成熟的墨西哥發展舞蹈事業。但「众月藝創所」成立後，她決心留在台灣，跟夥伴一起推動對身障表演者友善的劇場環境。

潘思廷指出，台灣現階段的「文化平權」往往是協助身障者以弱勢者的身分，在給一般人的舞台或職場中得到角色與工作，卻未實際了解身障者的需求。而身障者在處處受限的劇場環境中無法成長，也不容易堅持下去。「众月藝創所」幾乎全由身障者組成，四年招募到十位團員，接受專業劇場和行政的訓練。她則扮演與外界溝通的角色，說服劇場經營者提供更友善的舞台設備，將身障表演者推向更大更廣的舞台，「希望有天他們站上舞台，沒人分出他們跟一般人的差別。」她認為這才是真正的「文化平權」、也才能永續發展。

進劇場看表演時用手機是大忌，但卻也愈來愈難以阻止。為了讓聽障者能在劇場欣賞演出，歐洲劇場逐步開放劇場手機的使用，讓聽障者可以透過手機看互動字幕、欣賞表演無障礙。加上互動技術在劇場的頻繁使用，未來在劇場，民眾使用手機可能成為一種新常態。然而當劇場可以使用手機，會不會讓更多「地雷觀眾」出現，干擾和影響台上與台下？此一「劇場應該開放使用手機」的辯論正在歐洲劇場界湧現。

維也納的城堡劇院和瑞典的皇家劇院，近年都提供以手機作為字幕的服務，讓觀眾可以用更舒適方便的方式欣賞非母語的戲劇表演。觀眾在演出前用手機下載免費字幕應用程式，演出時選擇適合自己的語言選項，標題是黑底白字，因此不會發出干擾其他觀眾的光芒。

在舞台上方或兩側安裝的螢幕上呈現字幕，是劇場表演最常使用的方式。但對觀眾來說，必須在螢幕和舞台之間轉移視線， 可能分散注意力。如果改用手機當字幕，既服務聽障人士，也適合非母語觀眾。這種手機字幕還可以具有雙重功能，告訴觀眾台上正在演奏哪首音樂或劇情提示。

大可創藝創辦人潘思廷指出，在台灣，若想帶聽障者進專業劇場看表演，得先找到提供與允許使用手機字幕的表演單位和表演場所，進去之後還必須向周圍觀眾解釋使用手機的必要性。但在歐洲的許多劇場，提供手機字幕已是常態。

兩廳院藝術總監劉怡汝表示，「劇場字幕」確實是文化平權必須思考的議題，也是兩廳院近年一直想解決的問題。如果手機字幕的技術發展成熟、對旁人的影響也不大，她認為值得嘗試。兩廳院還曾做過可顯示字幕的智慧眼鏡，但設備過重無法長期使用，目前還在請人研究如何輕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