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瑩飛近萬公里抵烏干達 認養7歲女兒、尬舞小學生

艾紗兒說她選擇我的原因是笑容,我們一起畫畫、聊天,看得出我畫了她嗎?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艾紗兒說她選擇我的原因是笑容,我們一起畫畫、聊天,看得出我畫了她嗎?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七月盛暑,當我決定跟世界展望會探訪烏干達,周遭的人不免猜想此行可能不輕鬆。的確,從桃機啟程後轉機兩次,歷經近萬公里,再從首都康培拉(Kampala)搭車一路到維多利亞湖北邊的奇港達洛(Kigandalo),道路越加顛簸難行,飛揚的沙塵幾乎遮蔽視線。

幾天行旅中,一天天跟孩子相處,貼近居民早晚的生活,我的「非洲印象」隨著走訪足跡變得更清晰且深刻,回台至今,仍不時浮現於眼前的吉光片羽。

Day 1

堅韌的甘蔗,堅韌的小女孩

「mulimuja!」說著當地方言,我朝潔克琳(Jacklin)伸手問候。她握住我的手竟立刻曲膝跪下,我連忙照著跪,原來是當地兒童表達恭敬和感謝之意。握手時,我剎那間就像被閃電擊中般震撼內心──這是我有生以來握過最粗糙的手!可是她才這麼小!

潔克琳伸出手就跪下行禮,令我措手不及也趕快立刻回禮。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潔克琳伸出手就跪下行禮,令我措手不及也趕快立刻回禮。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眼前一大片甘蔗田,20多個人揮鐮刀刷啦刷啦收割著,唯有12歲的潔克琳跟著15歲姊姊瓊安(Joan)是女孩。她們常被鋒利的蔗葉戳到瘀青,也因撿甘蔗、綑甘蔗老是腰酸背痛。看著潔克琳被劃破的長袖外套,光著腳走進田地,地上多是被削斷突出的甘蔗莖,我突然有想哭的感覺。

成熟的甘蔗長得比潔克琳和瓊安還高!太陽高照下,兩姊妹仍穿著長袖外套避免被蔗葉劃傷。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成熟的甘蔗長得比潔克琳和瓊安還高!太陽高照下,兩姊妹仍穿著長袖外套避免被蔗葉劃傷。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潔克琳說,「我喜歡數學,還有在學校閱讀、寫作,因為家裡沒有電燈。」她羨慕同學們每天都能上課,為了賺學費和負擔家用,只要遇到收成就無法上學。看著潔克琳和姊姊的身影,感受她們用超乎想像的堅韌打拼,即使忙了一天只賺3塊美金,她們仍不放棄上學,令人感動。

瓊安砍下甘蔗,我和潔克琳合力捆好等卡車來裝運。工資以捆計費,但還得被雇主扣些抵午餐費。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瓊安砍下甘蔗,我和潔克琳合力捆好等卡車來裝運。工資以捆計費,但還得被雇主扣些抵午餐費。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土屋教室裡的小學生們

土屋在烏干達鄉村很常見,通常鋪茅草屋頂,當作廚房或養殖家禽之用,但我看見一排奇怪的長方形土屋,外牆的土塊崩落,樑柱也幾乎都被侵蝕,似乎颳風下雨就會搖搖欲墜。

從遠處看完全猜不出土屋的用途,原來是30年以上的小學教室。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從遠處看完全猜不出土屋的用途,原來是30年以上的小學教室。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走近屋旁一看,是擠滿小學生的三間教室!小朋友們認真地上課,讀書寫字。這裡是瓦魯庫巴(Walukuba)小學,小朋友們一臉認真,即使我朝他們唱起「ABC」英文字母歌,也回應得超級含蓄。我看他們寫作業,還加入衛生棉社團,和女孩們一起學縫衛生棉。

學縫布衛生棉不難,有些女孩學會就能回家教妹妹製作。展望會還在學校蓋女廁,讓女生安心如廁。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學縫布衛生棉不難,有些女孩學會就能回家教妹妹製作。展望會還在學校蓋女廁,讓女生安心如廁。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對農村女孩來說,購買衛生棉是一筆家用負擔,很容易月經貧窮而失學,我跟著縫布衛生棉,發現中間有一層薄博的防水層,雖然材料簡便,但女孩們高興地告訴我,以後生理期不必再用舊衣服墊,也不用再跑回家更換了!

Day 2

再尬一回,和小朋友比賽續航力!

抵達納布卡魯(Nabukalu)小學前方,遠遠地就看見校長懷比(Waibi)西裝筆挺地和舞蹈社團小朋友們出來迎接,才剛下車,孩子們熱情簇擁跳起最引以為豪的傳統舞!

熱鬧的節奏,讓人不知不覺跟著搖擺,一名個頭嬌小的女孩自發出列和我尬舞,真是措手不及!我心吶喊「我不能輸!」卯起來跳,幾分鐘後續航力漸降,小女孩仍跳得輕鬆,我打算越跳越遠趁機撤退,有個女老師拿明黃色外套綁在我腰間振奮士氣,讓我回去和小朋友再尬一回!

受到熱烈歡迎的歌舞,讓我也忍不住跟著跳,卯起來跟小朋友尬舞!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受到熱烈歡迎的歌舞,讓我也忍不住跟著跳,卯起來跟小朋友尬舞!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小一教室情緒角:調適小朋友的心情

納布卡魯小學有蓬勃的社團及課程,我進到小一教室時很驚嘆,一間教室超過百位小學生在上課!教師帶我參觀教室內陳列的教學媒材,像是周遭常見商店、兒童住家情境,或常見作物都貼有當地方言及英語,幫助孩子識字。

左圖是布置了洋娃娃及搖籃的情緒角,右圖是教室輔助識字的材料。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左圖是布置了洋娃娃及搖籃的情緒角,右圖是教室輔助識字的材料。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一個教室角落特別吸引我,圍起的小空間裡布置圖畫、繪本,甚至洋娃娃及搖籃等家家酒,還有窗戶看向藍天。老師說小一處於就學適應期,有時小朋友需要安撫和照顧自己,可以進來舒緩心情,「讓孩子待到感覺好一點再出來上課」。

教室前方的大樹上掛著金屬課鐘,以及鼓勵孩子上學的標語。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教室前方的大樹上掛著金屬課鐘,以及鼓勵孩子上學的標語。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懷比校長說,展望會提供多年師資及教材培訓,學校呈現朝氣蓬勃的變化。我用彩色筆在紙上寫「你好」交流問候語,小朋友們也反應熱烈地學寫。這時下課鐘響,還真有個值日生跑去猛敲一個懸掛大樹下、如金屬輪胎般的「鐘」,是不是很可愛呢?!

Day 3

我和艾紗兒的初次相見

在出發前,我提供展望會一張自己的照片,希望加入兒童資助計畫。這是我第一次參加資助,也是首度見到小朋友選擇資助人的過程。這才知道是社區大事!就像為兒童舉辦派對般,大人和孩子們穿著最好的衣服來參加,而其他社區孩子也好奇跑來,一起熱鬧地唱歌和學習。

小孩跳舞到帳篷內,自動停下腳步,認真端詳台灣資助人照片。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小孩跳舞到帳篷內,自動停下腳步,認真端詳台灣資助人照片。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早晨7點多,展望會在奇港達洛的草地上架帳棚,我和台灣40多位資助人的照片全掛在帳棚下,現場有巴拉風琴和非洲鼓的演奏,孩子們從帳篷外跳舞,一路跳進棚內,站在照片前,小小身影歪著頭,認真端詳,選下喜愛的照片。

社區志工都來幫忙派對,有的在登記流程,有的演奏非洲鼓,我也現場學彈非洲琴!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社區志工都來幫忙派對,有的在登記流程,有的演奏非洲鼓,我也現場學彈非洲琴! 圖/台灣世界展望會

我一直把持住不瞄帳篷,以免劇透哪個小孩選了我,還跑去學四手聯彈巴拉風琴,和社區志工合唱「身騎白馬」。突然,從人群縫隙中看到一個舉著我照片的小孩背影,緣分就這麼巧!

選擇我的艾紗兒(Aisha)是靦腆的小孩,我和她在紙上畫圖、談天。我還畫下她的樣子!她說自己7歲,喜歡粉紅色,常幫媽媽洗碗。聽著孩子述說,我已開始想像她要去上小學,坐在教室上課的情景。依依道別後,回程途中艾紗兒又跑過來抱住我,這次,我彷彿感受到她知道彼此很難再相見的不捨心情。

這趟還有許多孩子和家庭的故事,這些和兒童結下的美好緣分都將是獨特的回憶。即使最初進入奇港達洛,看見的辛苦和匱乏令人難受,然而,隨著行程我也漸漸轉換觀點,看見孩子們在困境中更多迎接美好未來的決心和希望,以及很簡單就能獲得快樂的純樸,這些無限大的感動,是我此行最大的收穫!


「一個人為社會付出很辛苦,但一群人就不會寂寞。」每個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成為倡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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