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Bob Dylan、Coldplay到BLACKPINK 與自然打好關係的音樂人
「人類良心的最終考驗,是他能否在今天為下一代人而犧牲,
但他卻無法聽見下一代人對他的感激。」
—蓋洛德·奈爾森(Gaylord Nelson)地球日的創始人
活在21世紀的我們,似乎越來越能感受環境的變化。那個曾經孕育我們的大自然,即便是簡單的微風拂面或淋浴在陽光中,置身於其中的我們,都像被大地之母撫慰。此景或已成追憶,我們對大自然的傷害之深,或可將它逐步壓垮。猶記2020年疫情期間,人類深受病毒侵襲而封城,全世界停頓宛如黯然退場,但驚喜的是地球卻意外獲得短暫重生。
我們發現空氣質量變好了,河水變得清晰了,許多野生小動物突然紛紛現蹤等等。這說明了只要我們願意,大自然與人類之間是可以共存共生的。
音樂vs環保
60年代是環保運動興起的時期,特別是推崇「花朵力量」(Flower Power)的美國年輕一代,主張和平、自由、愛和自然,當然也少不了關心環境和環保意識。許多音樂人都加入這股風潮,二十出頭的巴布狄倫(Bob Dylan)就創作了一首〈Blowin’ in the Wind〉,以滄桑的嗓子吟唱其中一句:「How many years can a mountain exist before it's washed to the sea?」(一座山會在多少年後煙滅於大海?),意指當年的環境污染課題。
作為環保音樂的代表作之一,美式鄉村音樂歌手約翰丹佛(John Denver)的〈Take Me Home, Country Home〉無疑將美國西維吉尼亞州的自然景象描繪的淋漓盡致。當丹佛唱到:「Miner’s lady, stranger to blue water.」(礦工女人,陌生於清澈的水。),說明了他對開礦採煤造成的水源污染,感到痛心疾首,極渴望大家能夠停止破壞環境,再度回歸大自然。
Greenpeace的音樂企劃
1971年成立的獨立環保組織Greenpeace(綠色和平),是公認的獨立國際性團體,以和平與非暴力的方式來保護地球環境生態。雖然他們當中一些極端做法令人非議,如在進行反捕鯨行動時,曾使用炸彈和扳網手段,被指違反了和平非暴力的宗旨。
儘管如此,Greenpeace組織對音樂的觸覺相當敏銳,也深知音樂帶來的影響力。於是在1989年發行了名為《Rainbow Warrior》的環保專輯,收錄了各國音樂人的作品,包括英國的史汀(Sting)和美國的R.E.M.樂團等等,都是當年炙手可熱的大牌。這張合輯成功打響了Greenpeace招牌,讓大家開始關注環保課題的同時,也意識到原來參與環保活動,是件相當時髦的事。
但說到積極參與Greenpeace活動的樂團,非英國的知名電子樂團Orbital莫屬,他們擅長於開放性的即興電子樂。話說回來,Orbital作為Greenpeace的死忠粉絲,在90年代的全盛期參與了大大小小的環保活動。其中1995年就在Glastonbury音樂節成為主要參與者(當年也為Greenpeace募款),除了演出多首環保主題的音樂,如〈Impact〉和〈P.E.T.R.O.L.〉等,那也是讓Orbital一戰成名的現場演出。
Orbital最為人知的是他們與Greenpeace的一個策劃,將流動性太陽能系統CYRUS結合於他們的Strongroom錄音室,以乾淨能源的方式來製作了一首歌曲〈The Girl with the Sun in Her Head〉,收錄在他們經典專輯《In Sides》(1996)。到了現在,這支老牌電子樂團對環保課題的熱忱不減,反而姿態更顯強大,他們從2019年開始的現場演出,就把名作〈Impact (The Earth is Burning)〉加入了瑞士環保份子Greta Thunberg的一段話:「Our house is on fire, I don’t want you to be hopeful. I want you to panic.」(我們的家著火了,你別抱持希望,你應該緊張才對。)
綠色音樂製作
根據聯合國環境規劃署(UNEP)的報告,全球每年生產的30萬噸塑料,僅有9%可再循環使用,絕大部分的塑料包裝都用後即棄,因此產生了大量的塑料垃圾。雖說當今音樂已全面數位化,大家也用串流平台來聽歌,但仍有許多人愛收藏實體專輯(每年有平均超過4000萬的CD和數百萬的黑膠唱片被購買)。專輯的包裝材料包含大量塑料,其中的聚碳酸酯(polycarbonate)和聚氯乙烯(polyvinyl chloride,簡稱PVC)的緩慢分解速度,對環境造成了長期污染。
於是,搖滾大班電台司令(Radiohead)在2007年就破天荒的通過數字下載形式發表了他們的專輯《In Rainbows》,捨棄任何塑料或紙張製品,以減少專輯生產和運輸的碳排放。要知道當時是串流平台仍未出現的年代,這種非傳統的數字發行無疑是一項高風險的音樂銷售實驗。所幸Radiohead的這項舉措非常成功,Thom Yorke就直言《In Rainbows》的數字銷售比以往的專輯都要多,也間接促成了往後線上音樂平台的崛起。
另一方面,當K-Pop在全球稱霸,一大群粉絲為了收集照片小卡,以及提高參與音樂會的機率,從而大量購買實體專輯。那些多買的專輯,最後只能丟進垃圾桶,製造了大量無法回收的包裝廢棄物。為此,許多韓國的大型娛樂公司決定採用環保材料來生產專輯。
率先跨出第一步的就是YG娛樂公司,他們旗下的BLACKPINK在2021年便在英國舉辦的《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第26次締約大會,發表視頻致詞,呼籲大家關注氣候變化。YG更言行一致,利用了可生物分解的材料來製作專輯,這包括了BLACKPINK去年的《BORN PINK》實體專輯,用上了低碳紙張、大豆油墨和天然環保樹脂來作為包裝材料。
音樂節能做到環保嗎?
一場萬人空巷的音樂節會給大自然造成多少傷害?
2018年的Coachella音樂節,在短短三天內就製造了1070噸垃圾,單單飲料杯就有6.3萬個,食品容器則有35萬個的驚人數量。大家在享樂的同時,卻破壞了大自然,這都是必須彌補的錯誤認知。
於是,許多藝人或主辦方開始關注現場演出的流程,盡可能減低對環境的影響。酷玩樂團(Coldplay)在2019年宣布在找到更環保的演唱會之前會暫停巡演。直到2022年,他們才開始進行對環境友善的《Music of the Sphere》巡迴演出,主辦方用了當地再生材質來建造舞台,而粉絲戴的LED手環也用了可分解的植物原料。更有創意的是,舞台除了安裝太陽能板之外,更加入了一個有趣的場地裝置,那就是當觀眾在現場跳動時,跳躍的節奏能夠轉換成電能。
在亞洲區方面,近年來興起了許多環保音樂節,證明了環保意識其實不分國界,大家都可透過音樂來傳達環保訊息。首先是日本的音樂節Greenroom Festival,於2005年開辦,是一個以環保和海洋保護的音樂節。主辦方不僅邀請了國內外藝人,如挪威創作歌手Sigrid、Indie Pop三人組AJR和日本嘻哈樂團Dragon Ash等等來演出,也在現場準備了環保講座、綠色市集等活動。
另外,香港的Clockenflap音樂節亦非常用心和重視環保,多年來投入大量資源,盡力減低音樂節對環境的破壞。除了實施有效率的垃圾回收,Clockenflap更是不允許現場使用塑膠容器、吸管和任何不可回收的包裝;並且向國外音樂節借鑑,採用了可再生能源和綠色交通等措施,來實踐音樂節與環保共存的目標。
大自然自有它的音樂
我們再把眼界放大,音樂本身其實就如此單純,能將大自然破壞得遍體鱗傷的,還是我們人類本身。世界從混沌初開,直到天地萬物誕生,大自然之聲無論是簡單的溪水聲,亦或連綿的海浪聲,都是孕育人類的美妙音樂。然而我們人類做音樂,卻只為了自供自享,漠視了與大自然的共存共生,說明人類本性的自利。
最後唯有借用俄國文豪托爾斯泰的說法:「人類若要幸福,先得與大自然打好關係。」
本文授權轉載自 SOL聲活圈(原文標題:從Bob Dylan到BLACKPINK,音樂如何與大自然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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