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疫情救觀光－看紐西蘭打算怎麼邁向「永續旅遊」
後疫情的旅遊業前景，有的國家互談旅遊泡泡，有的國家則開始談轉型。二月時，紐西蘭國會發布第二份關於旅遊業的獨立評估報告，報告建議，在遭逢武漢肺炎（COVID-19）疫情打擊之際，紐國政府更應趁此時機推動觀光改革，走向永續轉型。
國際旅客銳減重創觀光 疫情後的旅遊業政策建言
紐西蘭旅遊業受到疫情重創，國外旅客人數回到1950年代水準，等於是長途飛行剛問世的時代。在2020年4月、5月和6月，每週入境的外國旅客不到千人，2019年同期卻有4萬至8萬人次，差距十分懸殊。
該份報告標題為「未達100%：往永續旅遊更靠近的四個方法」（Not 100% – but four steps closer to sustainable tourism），是繼紐國國會環境事務專員厄普頓（Simon Upton）爬梳旅遊業成長帶來的環境衝擊，並在2019年提出第一版報告「純淨、人潮...危機？」之後，以此為基礎，為以需求為導向的旅遊業，提出四項永續政策建議。
四項建議分別為：一、針對高碳排的國際航班徵收離境稅（Departure Tax）；二、觀光基礎設施的中央補助附加環境條款；三、強化法規，使紐西蘭保育部（Department of Conservation）得以充分保護自然環境；四、加強管制開放自主型房車的自由露營地。
「過度旅遊」與氣候變遷 旅客意識成推力
儘管點出不少國內旅行業者受境外旅客雪崩式下滑的衝擊，報告仍認為，這波產業衝擊的背後，潛藏著旅遊產業加以重塑、振興的利益與支持能量。報告也指出，轉型所需的是積極介入，才不至於重返現在所處的困局。
報告指出，推動永續觀光的方式有很多種，但無論是何種政策，都應該建立在以下三個原則。
一、旅遊業應與其他產業部門一視同仁，不應享有特別待遇或公共補助。
二、在地社區與「毛利人部落領土權」（mana whenua）應該是觀光的核心方針。
三、遊客和旅遊業者應替自身消耗的資源（包含有限的自然資源）等量補償。
報告的兩大要點之一，也是當地人非常在意的一點，即是自由露營導致的「過度旅遊」——露營者隨意於野地如廁、清洗衣物、碗盤的行為，已對環境與社會造成極大壓力。
報告除了建議嚴格管制保護區內商業行為，以及土地、水源的使用，露營房車的證照取得把關，還有提高自由露營違規案件的罰金等。核心概念則是在觀光發展之下賦予當地社區被聽見的權利，擴大毛利人行使「Tino Rangatiratanga」（「自決」之意）、「Kaitiakitanga」（「信任」之意）與「Manaakitanga」（「包容」之意）。
其次，或許也是重塑21世紀觀光業最關鍵的一點，正是解決國外旅行的高碳排問題。
「離境稅」重返討論桌 專款專用刺激低碳轉型
因地理位置偏遠，紐國旅遊市場尤其仰賴長程飛行；另一方面，儘管全球各地的環境破壞都在加速，紐西蘭仍能以自然美景名聞遐邇。
報告據此認為，離境稅的開徵對於旅費開銷上升的影響相對緩和，推力反而多來自消費者的氣候意識與行為改變，如「搭機羞愧」（flgskam）——因擔憂全球暖化加劇而拒搭飛機的現象[1]。
報告建議依里程開徵離境稅[2]，預計每年可帶來1至4億紐幣的稅收（約新台幣20億至80億元），再將該筆收入專項投入減碳行動。
除了稅收，此舉還是國際形象的大加分——有鑒於「國際民航組織」（ICAO）試圖導入的「國際航空業碳抵換及減量計畫」（Carbon Offsetting and Reduction Scheme for International Aviation, CORSIA）宣告失敗，更多的領導能量，也就只能仰賴個別國家以實際行動促成改變。
低碳旅遊優先 電動化車隊、自行車路網才能立竿見影
離境稅的話題也帶起這筆稅收如何專款專用的討論。
報告建議，可用於研發低碳的飛行技術，或是太平洋島國的氣候資金援助。但前者的研發並非易事，除了長期投入、更是耗費數十億美元的挑戰。此外，還必須有國際組織加入討論，如國際民航組織與飛機製造商波音、空中巴士等。厄普頓坦言，投資並非立竿見影。
因此報告建議，投入境內低碳旅遊也是不錯的選擇。紐西蘭獨立的「氣候變遷委員會」（Climate Change Commission）[3]認同表示，諸如租車公司採購電動車、充電站網絡擴建、自行車道、路網設備等低碳交通基礎建設，效益更為唾手可得。
報告指出，這四項政策建議還有更多議題尚未納入，例如紐西蘭遊艇業的巨大環境成本。
註釋
[1] 「flygskam」搭機羞愧：flygskam為瑞典語，意為「搭機羞愧（shame）」。語出瑞典氣候行動家童貝里（Greta Thunberg）與團體「反抗滅絕」的倡議行動，藉以凸顯出航空業碳排放與氣候變遷的關聯性，後來成為社交平台的熱門詞彙。
[2] 紐西蘭已於2019年7月1日起，向每位旅客徵收35元紐幣的「國際旅客保育及旅遊捐」（IVL）。具備永久居民、公民身份的人不需負擔「IVL」，但報告建議的「離境稅」將涵蓋這些對象。
[3] 氣候變遷委員會（Climate Change Commission）：2019年紐西蘭完成立法，宣布2050年前成淨零排放國家。這部新法也規範設立獨立的氣候變遷委員會，主要業務為向政府建議減碳方法，並擬定每5年為一期的「碳預算」。
本文轉載自《環境資訊中心》(原文標題：碳社會最貴的隱藏成本 研究：全球為能源與運輸部門付出25兆美元無形代價)
參考資料
The Conversation（2021年2月18日），NZ tourism can use the disruption of COVID-19 to drive sustainable change — and be more competitive
延伸閱讀
>>「還有10億人沒坐過飛機」 北京新機場與中國的綠色交通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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