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別戰爭的根源：J.K.羅琳事件帶你拆解複雜的性別光譜語言

創作《哈利波特》系列聞名於世的英國女作家J‧K‧羅琳，是世界上最出名的小說家之一。她會走到今日被人取消的地步，（依據各事例）有一段漫長的經過。但倘若簡而言之的話：羅琳就是刻意去「踩跨性別地雷」的「愚蠢勇者」。

2019年，一名在英國某智庫工作的女性，由於在推特（現為X）上發文表示，性別轉換（Gender Transition）輕易為人接受的風潮令她擔憂，因而遭該智庫拒絕續聘。

從女權變成「恐跨者」？J‧K‧羅琳遭「TERF」標籤追殺

對此，羅琳向她的1400萬推特（現為X）粉絲發文：「（明明一直以來都在強調「言論自由」的重要性），只因為陳述『性別是事實』（Sex is real：指生理性別）就強迫婦女失業？」因為此文，羅琳就被烙印上「TERF」的標記，並受到來自於跨性別運動人士的激烈攻擊（據說不只遭受撻伐圍剿，亦有死亡威脅）。

TERF是「排除跨性別者的基進女性主義」（Trans-Exclusionary Radical Feminist）的縮寫，指某些人在立場上不承認跨性別女性（出生為生理男性，爾後進行性別轉換）為「女性」。羅琳後來在自己的官網上發表了一篇長文，表示自己支持跨性別者的權利，並無排除這群人的意思（不是TERF），不過她的這番辯解完全沒達到效果。

相對地，針對TERF進行糾責的跨性別運動人士，一般稱為「TRA」（Transgender Rights Activist／跨性別維權人士）。這個新造詞（貶義詞）變化自「MRA」（Men’s Rights Activist／男權主義者），用來嘲弄主張男性權利並反女性主義的男性運動人士（一般將他們視作厭女）。

MtF、FtM？LGBTQ+之外的性別光譜語言

若想瞭解J‧K‧羅琳成為取消對象的原因，就必須先定義跨性別者是怎麼樣的一群人。可是關於這個部分，目前的狀況在討論上也是錯綜複雜，離形成定見還很遙遠。因此，筆者參考了美國科學史學者愛麗絲‧德雷格（Alice Dreger）的著作等書，並試著以個人的淺見進行整理（但筆者並沒有主張這是唯一正確的定義）。

就像同性戀者有男同性戀者（Gay）和女同性戀者（Lesbian），跨性別者也有MtF與FtM。MtF是Men to Female的縮寫，指性別由男性轉換為女性；FtM是Female to Men的縮寫，指性別由女性轉換為男性。但是近年來，這些語詞被認為有失政治妥適性，所以現在MtF改稱為「跨性別女性」（Trans Woman）、FtM改稱為「跨性別男性」（Trans Man）。

統計學顛覆刻板印象！陽剛女孩與陰柔男孩都是常態分布

生物學上以性染色體來定義男性（XY型）與女性（XX型），不過兩族群的男性化（陽剛氣質）、女性化（陰柔氣質）的整體分布呈現一常態分布。這種圖形也稱為鐘形曲線（Bell Curve），愈靠近右側就愈男性化、愈靠近左側就愈女性化。由於男女行為上的性別差異，受到荷爾蒙強烈的影響，所以亦可稱之為是睪固酮（Testosterone／男性化）與雌激素（Estrogen／女性化）的差異。

女性化、男性化並非如0與1般的二元對立，而是一個有重疊的連續體。所謂的性別差異，在定義上指的是「平均數男性」與「平均數女性」，亦即統計上的差異。

鐘形曲線的範圍方面，女性族群是從「具有陽剛氣質的女性（右端）」到「具有陰柔氣質的女性（左端）」、男性族群也是從「具有陽剛氣質的男性（右端）」到「具有陰柔氣質的男性（左端）」，兩性別的氣質按分布推移而不一。再者，「族群內的差異（鐘形曲線的寬度）」大於「族群間的差異（平均值的寬度）」。

具有陽剛氣質的女孩稱為「Tomboy」，她們多數為異性戀者，但一部分會成為性取向是女性的女同性戀者。此外，Tomboy女同性戀者（又稱為「布奇」（Butch））中的另一部分，認為自己本來的性別應該是男性。

只要看過日本寶塚歌劇團的男役（註：演出男性角色的女演員），就會瞭解無論男女性都喜歡「具有陽剛氣質的女孩」。在女校畢業典禮上，會收到低年級學妹情書的，大多也都是像Tomboy般的女同學吧。

藍色女孩與粉色男孩的平行宇宙...

相對地，具有陰柔氣質的男孩稱為「Sissy boy（Femboy）」，他們的體型纖細瘦弱，如果穿女裝的話，外表看起來雌雄莫辨。但不同於Tomboy的是，很多Sissy boy都不得不過著坎坷的人生。在學校裡，他們是男同學欺負的目標，女同學則不會把他們視為戀愛對象。

此外，男性同性戀者方面，一般比較偏愛陽剛氣質的伴侶，所以他們也很難成為男同性戀者的性愛對象。不過，由於「Tomboy」和「Sissy boy（Femboy）」兩個語詞被認為有歧視之嫌，因此有時也援用藍色代表的是男孩、粉紅色代表的是女孩，來稱呼Tomboy為「藍色女孩」、稱呼Sissy boy為「粉色男孩」。

一部分的粉色男孩（陰柔氣質的男孩）會成為同性戀者，所以他們認為自己本來的性別應該是女性。當同性戀粉色男孩進行賀爾蒙治療、透過豐胸手術使胸部變大並藉由性別確認手術（Gender Affirming Surgery）創建陰道等方式成為女性之後，便會產生戲劇性的轉變：向來不理睬他們的異性戀男性，此時會開始把他們視為性愛對象。

縱使藍色女孩與粉色男孩所處的社會情境大相逕庭，但為何會選擇走向性別轉換的過程並不難理解。而且，對於他／她們無法接受生理性別所面臨的艱困，應該很多人都會表示同情吧。那麼問題點到底在哪兒呢？問題點在於跨性別女性（MtF）中，有一群明顯不同於粉色男孩的人。

• 本文摘自：《被出征的世界：炎上、正義魔人、群眾狂熱、取消文化，看「社會正義」如何顛覆我們的世界！》
• 出版社：大旗出版
• 出版日期：2025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