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班上永遠被孤立 抽屜的飲料是他唯一支撐
那天,不堪長期被同學欺負的阿齊終於告訴老師:「老師,小昊剛剛撕了我的作業!」
老師的處理方式是叫小昊來,叫他不可以這樣做,並要小昊寫悔過書。
那天之後,阿齊的處境就從看得見的「肢體霸凌」,淪落到看不見的「關係霸凌」:被排擠、分組永遠找不到人、下課沒有人敢跟他玩。
「你怎麼度過這段日子?」左營高中輔導教師李佩珊聽到阿齊說起這段往事,心疼地問。
突然出現在抽屜的飲料,支撐著我度過孤單
阿齊說,那時候真的很孤單,每天早上起來睜開眼,就覺得世界一片黑暗。
那段孤單黑暗的日子裡,是偶爾抽屜裡出現的飲料支撐著他。那時候他在班上沒有朋友,總是獨來獨往,但是偶爾會在某一堂體育課回到教室時,發現抽屜裡面放著一瓶飲料,「我不知道那是誰,但是我知道有人看著、陪著我,就好一點。」
李佩珊說,聽了許多關於關係霸凌的故事,他聽到最重要的訊息是,讓孩子知道至少有一個人懂你、陪著你很重要。無論霸凌有無成案、是否進入處理流程,有人陪伴,孩子才會有能量在這個過程中替自己找方法、轉念,靠自己得力量站起來。
根據兒福聯盟「2017社會大眾校園霸凌經驗報告」調查,校園霸凌比例最高的是關係霸凌。
長期陪伴青少年的李佩珊說,青少年霸凌比起成人和兒童,對當事人的傷害更深。一來青少年是人生中對同儕最重視的階段;二來,青少年不像成人還有工作的成就感,更有餘裕培養像運動、音樂這樣的嗜好興趣,他們一整天都在學校和同學一起度過,放學之後的社群軟體無論是line或是IG也同是同一群人。受霸凌的孩子那種說不出的苦、無法移動、無法獨力改變現況的絕望,很難用言語形容。
這些孩子常常在人際的廝殺中傷痕累累,但也有所學習。曾經有個小學遭受同學霸凌的女孩跟李佩珊說:「我小學有不好的經驗,所以我國中一到新的班級就留意要趕快跟誰交朋友。」女孩培養出的生存能力是,敏銳找出有權力、容易交到朋友的人當朋友避免自己落單。
她面對霸凌者的孩子,除了陪伴和傾聽,也會有一些建議,像是:試圖在團體中找到1、2個願意「和你一起」的人,讓自己不要那麼孤單。如果這個團體真的找不到,那去找另一個可以接納你的團體,例如社團。除此之外,也要為自己的情緒找出口,無論是透過音樂、運動、閱讀或是其他。
但她也會提醒所有的學生,不要以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每個人都可能因為很小的事變成主角。她讓青少年知道,面對霸凌與排擠,或許你沒有勇氣義正嚴詞站出來,但至少可以當那個默默支持的人,這些支持會像那些幾瓶飲料對阿齊的重要性一樣,陪他度過人生最慘澹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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